竹曲水若Kurossa

△本命库洛洛。
△团独党。
△主要画画?其他乱七八糟的可能都会涉及一点。

梦梁群像录

我的中建史作业啊。。。我怎么就写了这么个东西。

越写越短什么的,一定是因为没萝莉没爱,不是因为没时间,嗯。

 

一、

绍兴二七年丁丑,正月十四日,临安城内。五鼓响后,鸡鸣声起,曙光初现。坊间巷尾,便有那早市者开了店,一时间炊烟渐起,人声鼎沸,好不热闹。

却见一门面铺子边有一小车,车上一角旗高高挑出,上书:“坝头榜亭侧朱家馒头铺”。

便听得有人道:“小乙哥,四、四个炊饼。”

那朱小乙高声道:“好嘞!”遂用新鲜阔叶麻利包好,递给来人。言语间来往几句近况不提。

朱家娘子携一儿一女于旁。那双儿女不过总角上下,穿了新鲜衣裳,手拿串面果儿,煞是冰雪可爱。

那幼子道:“爹爹,今日那御街旁,从万松岭到武林路、凤起路口,两边的楼上都结了彩呀,一眼看不到头。”女娃便拍手:“各色花灯都有哩,好看!好看!”

朱家娘子也道:“那草缚底龙真像要飞出来似,好看是好看,只乍看去倒有些唬人。”

朱小乙笑道:“不止哩,听闻今日官家要上宣德楼观灯,与民同乐。咱们也有幸观瞻圣像哩。”

娘子道:“官家仁厚,今岁元夕想来又有钱银散给。”

朱小乙听闻,便对小儿道:“如今便盼你登科拜榜,以报朝廷,咱家子也跟着你高飞,如何?”

那小儿只吃吃笑道:“我要学做面果子哩。”

旁人听得,只当小孩儿淘气,自是又打趣了几声不提。

朱小乙却是有些气急,自顾着招揽生意去了。

这头女娃拽了朱家娘子衣袖道:“娘,我要去瓦子听说话。”

那卖馒头的便竖了两只眼睛道:“听甚么说话,在这里我不也能与你说话,还去那瓦子作甚!”

女娃急道:“今日那上瓦子有酒李一郎说《白娘子永镇雷峰塔》哩!”

朱家娘子便拉了那朱小乙,摸出油乎乎几个铜子,塞给小儿,道:“你自带了你妹妹去瓦子耍罢!”

小儿原思索自己惹了爹爹不喜,正低头踢那路上铺就底石板,听了这话又高兴起来,道了谢便拉着女娃往瓦舍去。

娘子忙又补了句:“这几日人多,不止附郭,外七县也多有人进城游玩,你们且着紧着些,切莫走岔了路!”

一双小儿喏喏应了,又道:“小底明白,小底知晓。都在这市西坊、三桥街内,如何便能走岔了路!爹娘放心罢!”一路欢笑而去,远远又传来讨买花灯、糖葫芦等等之语。

这头娘子便埋怨上了,道:“好好底日子,哪就来了这邪火!这读书人可多了去,又岂是人人都能做状元的。要我说,老实学门手艺倒也不坏。”

那朱小乙道:“你又有甚见识了,我这不是不想让伊也过这般营生么!你倒也跟我急上了。也罢也罢,我今日便也不再说些甚么了。今夜里带着娃娃们逛逛夜市,看看灯火。明日早些收了摊子,咱们一家也上那西湖边上耍去!”

朱家娘子笑道:“这可妙极!”

此事便算揭过了,复又一派融融。

后二人又说些柴米之事,言至太平坊融和坊巷内柴场处买后几日所需底柴炭,也要沽些酒肉备着明日元宵底吃食,又言不知运河边上又及多少往来鱼虾果米之船,今夜沿御街大户又有多大气派。皆为絮絮之语也。

 

二、

此间李生细细数出了几个铜板,朗声道:“朱大哥,给我两个渣浆馒头。”

那朱小乙抬头,乐道:“这不是张才人吗?今日怎底不去那茶肆吃茶了。”

李生闻言涨红了一张白脸,只伸着两根指头,复道:“俩、俩渣浆馒头。”

众又笑过不提。

要说这李生也是一妙人。其本为临安两赤县人士。自及冠后,上京赴试,每每落败,至今也有七八年了。余者试后不成,皆归乡以待下届,其则不然,已做了客店七八年的久客了。以故里家中及义庄底补给,并平日里向那瓦舍写些话本度日。平日也是醉心诗词,向西湖诗社,却不得其门而入。或曾劝其投大户食客,又不舍清高功名。常流连于各茶肆、分茶酒店之中,倒也认得了不少衙内——只那衙内并不认得他。

今李生食罢,天已大亮。一路览遍道旁珠帘彩饰,观一处多有手作人忙碌,问之,概州府所设上元醮也。后惯行至书铺,却见二国子生,衫帽齐整,举止潇洒,可称俊杰也。不禁又慨然叹之,只恨自己生不逢时、伯乐难觅,未曾得了一个好家世。愤愤转身便往勾栏去了。他却也不进门,只站在外处听着。

勾栏里鼓子戏正唱到书生金榜题名。李生闻音相和,捻须晃脑,仿佛也见得自己于集英殿内拔了头筹,披红挂彩,前拥后簇,骑匹高头大马,过重檐大厦,出丽正门,沿御街而行。道旁结彩,如檐上繁花耶,万人瞻观,欢声雷动,竟似八月城东观潮般,好一个热闹景观!

恍惚又忆起去岁花朝节时,往嘉会门外庆乐,包家山张太尉园中奇花异木繁多,桃花最丽。其花开时浑如锦障,艳倾众人。于是又想到“人面桃花相映红”,想到那起子才子佳人底风流韵事,禁不住面红耳赤,心旌摇曳,口中喃喃不知何谓。

说时迟那时快,临近勾栏正说着话本,当下一个响板,喝道:“咿——呀呀呀!好个忘恩负义、抛妻弃子底状元郎!你如何对得住你那糟糠之妻!”栏中众观者皆愤愤然,附议之声叠起,正如一响惊雷炸在李生心头。李生遂顿醒,一身冷汗淋漓,口干舌燥。便反身欲出,游兴也退了大半。一路平日所爱之玩事,如那北下底赶趁人杂耍、或街口摆铺底算卦先生、并一干节庆里的小物件,此时竟觉索然矣。不提。

 

三、

城内张太尉府中,早经华灯装点,并那梁柱门窗雕花,及各式古玩珍品,恍恍惚竟如仙境般。

彼时间正用午膳,往来侍妾仆妇皆妆饰精巧,体态妖娆,十指芊芊,捧上金银器皿盛就底饕餮佳肴,并点心果子甜汤,洋洋然摆了数十件方止。

看那菜色,山珍海鲜并一应时蔬,样样皆全,更兼江南名厨调制,想来滋味甚美。

餐罢,太尉夫人向太尉秉府中大事。

夫人道:“今岁佃租所供粮食比往年少些,红米尤甚,连官家所赐之俸外,怕还需同米铺采买些许。并所供棉绸刺绣,竟也不如往常了。”

太尉闻言摆手,道:“必是那群懒骨头佃农下作,尽找些旱涝借口减免供物。”言罢向南方拱了拱手,“殊不知今官家仁厚,天佑我朝,风调雨顺,哪来那许多灾害。你也不必对他们太过宽厚。”

夫人点头称是,又道:“大人今日何时归府?我已延请几班新鲜傀儡戏子并唱赚先儿,晚间至府,想来也是一出好戏。”

太尉再拱手:“今夜吾等有幸随官家至宣德楼观灯,以观我朝安乐盛况。归期未定,夫人可自行开场取乐。”不知想至何处,自笑道,“此都城坚墙厚,易守难攻,再难寻这样的好去处,与金人合约也还算稳妥,又不知为何总有宵小之徒进言北上,自乱民心。可笑,可笑!”

夫人只喏喏,片刻复言:“一应节礼均已备下,此为名录,请大人过目。并明日大人同清客赏玩西湖之画舫,及我谐李大人、陈大人家室共赴灵隐寺参拜之舟轿俱已一应打点妥帖。前几日听闻有扶桑僧人至灵隐寺问经,不知此番是否有缘相见。”

太尉自捻须:“夫人办事我自是放心不过。只近日周县下民纷纷入京,运河内来往船只甚多,夫人可吩咐船夫仔细着些,莫被无知无赖冲撞才好。”

夫人欣然应了,复谈及包家山园林须雇作坊匠人检修等等,后皆琐事不提。

 

四、

至夜。

汴京大内前缚山棚,对宣德楼,悉以彩结,山沓上皆画群仙故事,左右以五色彩结文殊、普贤,跨狮子、白象,各手指内五道出水。其水用辘轳绞上灯棚高尖处,以木柜盛贮,逐时放下,如瀑布状。又以草缚成龙,用青幕遮草上,密置灯烛万盏,望之蜿蜒,如双龙飞走之状。上御宣德楼观灯,有牌曰“宣和与民同乐”。万姓观瞻,皆称万岁。今杭城元宵之际,州府设上元醮,诸狱修净狱道场,官放公私僦屋钱三日,以宽民力。舞队自去岁冬至日,便呈行放。遇夜,官府支散钱酒犒之。元夕之时,自十四为始,对支所犒钱酒。十五夜,帅臣出街弹压,遇舞队照例特犒。街坊买卖之人,并行支钱散给。此岁岁州府科额支行,庶几体朝廷与民同乐之意。姑以舞队言之,如清音、遏云、掉刀、鲍老、胡女、刘衮、乔三教、乔迎酒、乔亲事、焦锤架儿、仕女、杵歌、诸国朝、竹马儿、村田乐、神鬼、十斋郎各社,不下数十。更有乔宅眷、龙船、踢灯、鲍老、驼象社。官巷口、苏家巷二十四家傀儡,衣装鲜丽,细旦戴花朵□肩、珠翠冠儿,腰肢纤袅,宛若妇人。府第中有家乐儿童,亦各动笙簧琴瑟,清音嘹亮,最可人听,拦街嬉耍,竟夕不眠。更兼家家灯火,处处管弦,如清河坊蒋检阅家,奇茶异汤,随索随应,点月色大泡灯,光辉满屋,过者莫不驻足而观。及新开门里牛羊司前,有内侍蒋苑使家,虽曰小小宅院,然装点亭台,悬挂玉栅,异巧华灯,珠帘低下,笙歌并作,游人玩赏,不忍舍去。诸酒库亦点灯球,喧天鼓吹,设法大赏,妓女群坐喧哗,勾引风流子弟买笑追欢。诸营班院于法不得与夜游,各以竹竿出灯球于半空,远睹若飞星。又有深坊小巷,绣额珠帘,巧制新装,竞夸华丽。公子王孙,五陵年少,更以纱笼喝道,将带佳人美女,遍地游赏。人都道玉漏频催,金鸡屡唱,兴犹未已。甚至饮酒醺醺,倩人扶着,堕翠遗簪,难以枚举。至十六夜收灯,舞队方散。[1]

临安繁华之景可以一观。

概朱小乙、李生、张太尉等人,皆繁华中一影罢。

社会阶层不同,所见所感自然也不同。但身处其中,总归会有一些相通的感受。

临安城依山傍水,水网密布,气候适人,经年发展,便成经济文化重心、军事交通枢纽。自南宋迁都之后,杭州由州府升为国都,统治者倾全国之人力、物力、财力,精心营造临安城市建设。扩建宫殿,增建礼制坛庙,疏浚河湖,增辟道路,改善交通,发展商业、手工业,使之成为全国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、交通中心。

临安城以御街为主干道,次级道路及各河道等将城市划分为大小不一的厢坊。南宋破除了唐朝以来的里坊制,沿街商肆遍布,从早到晚几乎都有运营,商业、手工业空前繁荣。商贾阶层地位提升,市民阶层壮大。随着勾栏瓦舍的普及,世俗文化快速发展,迅速在平民中普及,并上移影响至统治阶层。又有湖光山色,园林遍布,水陆交通便利。市民迅速适应了享乐的生活,并乐此不疲。临安便成当时世界上最繁华之地。

南宋朝廷重文轻武,临安虽有高强度的防御措施,但统治者却忽略了对军队的持续性建设。科举制度使平民阶层有机会步入统治阶层,也使百姓更愿意从文。繁华导致国民更注重于眼前自身地位的提高,追求更高的享乐,贫富差距进一步拉大。而大多数人忘却了外患,以致埋下亡国之根。

 

参考文献:

《梦梁录》,吴自牧。

《梦梁录中的南宋临安城市认知》,王林忠。

《从梦梁录看南宋酒店经营特点》,毛姝菁。

《南宋杭州的市民文艺研究》,刘倩。

《南宋杭州水环境与城市发展互动关系研究》,张慧茹。

《南宋临安的薪柴——物资流通与城市生活》,侯耀坤。

《南宋临安都市旅游研究》,惠哲。

[1] 《梦梁录》,吴自牧,卷一,元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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